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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描述

姓名:无限意
职业:建筑师
年龄:意气风发
位置:泰晤士河畔
个性介绍:Infinite Gemini
我见青山多妩媚
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情与貌 略相似





长焦五分钟

2019-11-18 07:14 阅读(?)评论(0)
191115 Cavendish Square 


       长焦不常用。


       今天在办公室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就决定下楼拍几张,顺便透透气。楼下即是摩肩接踵的牛津街,对着人群肯定不合适;适宜的地方只有办公楼后的卡文迪什广场。卡文迪什广场是伦敦市区最重要的公共公园之一,毗邻牛津街和摄政街,由周围上班族、居民和世界游客访客共同分享。


       朝着牛津街的侧街方向比划一张,距离太远,端得不稳,模模糊糊。不过前景有几辆英国特有的红色双层巴士,配着红色的禁行标识和红砖的维多利亚式建筑,再被浅灰的天色衬托,还真扣深秋主题。说起牛津街,一直有些愧疚。一位年长的博友有次曾留言想让我写写牛津街,那是于中国大众而言和英国联系最紧密的几个名词之一。我不知从而说起,因此也就搁置下来,留给合适以后,转眼就是五六年,而那位博友也好几年没有音讯。



       镜头一转,便截获几十米外树下的午休工人。在英国这样的国家里老百姓的收入差距很小,而建筑技工的实际收入可能还要超过很多白领,只不过工作与休息环境有所差别。他们隔不多久就轮流休息,加班也有费用;随便找地方一坐,吃吃喝喝聊聊,像梁山好汉一样快活。当然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道行,表象多有迷惑,但肯定不会再是传统思维理解的“工人阶级,苦大仇深”。


       镜头随便一扫,就发现公园里其实有不少工人,而且东欧面孔居多。三十年来,东欧人的淘金大致分流两类:想做少用脑子的传统工作,就来西欧;没什么技能的,可以去重白媚外的亚洲靠脸换钱,特别是急于“国际化”的中国。十来年前,我在北京面试的外国人主要来自经济欠佳的意大利和西班牙;谁知没过多久,首都的高档社区里,就出现以波兰人为主导的“国际”教育机构,用蹩脚的英语“定制” 暴发户的傻孩子们。


        对于力主脱欧的英国人和其它愈加排外的西北欧发达国家而言,蓝领工作被抢走是最具煽动性的标语,可以获得基层百姓的选票。与优胜劣汰的大自然相比,人类文明的本质就是确保“劣汰”不要太残酷;但可悲的是,侥幸被存活的失败者不会承认自己的懒惰或无能,更不会质疑接受的不公平的溺爱,而把矛盾归于竞争本身。



       东欧涌来的移民,一半靠勤奋和技能来追求美好生活,而另一半则被吸引到金矿周围坑蒙拐骗,大致和北京三十年来的情况一样。每次看到一小伙东张西望的东欧人,就让人禁不住联想到日益嚣张的小偷小摸,不知算不算下意识的歧视。记得小时候北京的所有单位学校都传达关于八大学院附近猖狂抢劫的东北斧头帮,之后又有很多年听人说不要去百万庄的新疆村,当然还有河南人垄断的各大医院的黄牛和护理 后者我是深有体会。 


       然而,简单粗暴地扣帽子,对人种和地域的偏见,不仅不会解决问题,反而更会激化矛盾。曾有一个邻里聚会,在一个来自澳大利亚的邻居家庆祝他们的国庆;有个不怀好意的英国邻居问我:“知不知道当年什么人被送去那里? 罪犯和强盗”。美国何尝不是? 只不过现在强横跋扈,这些人就会换副嘴脸去舔人家的脚丫。 


        很多年前,我曾经也被一个邻桌的英国同事问得哑口 她问我周末做什么,要不要打麻将;我后来才意识到她说的是赌博,她以为所有的中国人在业余时间就是打牌赌博。也不能全怪无良的香港电影,这是民族劣根之一。我知道她大学时去过广东游历,定是亲眼所见。我在武汉和福州的小巷里闲走,老年活动室也都是友好的小赌小闹。北方农闲时,农民耍钱也是常态。


        每个人都有行动的自由,每个人也都有生存的权力,但是否可以用统一的标准来约束不同的命运,一直是各国政治家、文学家、法学家、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都不解且又相互推诿的难题。




       一群群工人之间,一个精致的小伙儿让镜头一亮。伦敦典型的新型白领: 身高一米八五左右,吃健康食品,注意保持体型,穿戴时尚得体,实时关注朋友圈。 英国的传统午休时间是一点到两点,不过近年来人们呼唤灵活作息,因此大有早早出来吃午饭聊天的,而他们肯定不会在两点之前再拾起工作,这也是崇尚“我”的时代让管理者最头疼的地方。

        现在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可能是人类历史上最优越幸福的 - 没有经历过饥饿战乱,从小都被家长当作天才养大,因此喜怒哀乐都以自我为中心。他们聪明、脆弱、自私、敏感,讲究穿戴,在乎别人的看法,崇尚健康高品质的生活;不论能不能继承父母祖父母的遗产,他们也绝不会为攒钱而辜负每一天。都说当代人养前两代人的退休金,我们是真不敢奢望。

       近年来他们之中涌现出越来越多的环保主义和素食主义者,不过出发点并非拯救世界,而是保护自己生存的小宇宙;他们每日都在抱怨父母前辈给他们留下如此糟糕的世界,好像他们就是注定生来受宠一辈子。




        扑腾腾一阵响,一群肮脏的城市鸽子飞过镜头,落在远处几个刚刚准备进食的女孩脚下。咕咕叫着,它们是哀求施舍,或是挑衅勒索。城里的鸽子与城市松鼠一样,一代代在人类的世界里生活,它们懂得识别装食物的袋子,或者打开食盒的声音,更知道如何寻觅机会。它们没有文学家笔下的浪漫温柔,也没有乡下亲戚的自然灵性,一个个都是缩头缩脑的机会主义者。

       鸽子在欧洲城市里司空见惯,它们占据着所有人类聚集的公共空间,是物质极盛生活滋生的寄生虫。来访的广东人告诉我,这在美食广东可是不可思议的场景。因为粪便污染城市环境,尤其是玷污高尚的伟人雕塑,自七八十年代以后很多城市都禁止人们喂食鸽子,以防止它们聚集繁衍。近年来也有科学家提醒,城市鸽子携带的病菌要远远大于下水道的硕鼠。

       与欣喜的游客不同,每当鸽群蹭着脸颊或头顶飞过,当地人就会像躲瘟疫一样迅速躲开。




       抬起镜头,拍一张公园北侧一座建筑的山墙。每次来公园散步我都会注视这个局部,只是根本看不清这些具体的细节。马路对面的墙上有一幅浮雕,本也不是给路人看的,只是盛气凌人的自我陶醉,这下被我看得清清楚楚,却也不知所云。




       准备回去了,垂下的镜头里是几年前种下的现代雕塑,我当时以为是临时的。几年过去,他没有长大,也没有衰老,日复一日垂着眼皮漠视往来路人。我常在怀疑,是否所有匆匆的路人都留意到他。几片落叶落在他右眼眉下,肯定好痒,我怕他会忽然睁开眼睛。



   深秋的五分钟真是冷,匆匆在公园里转了一小圈儿,手指一直是僵的。照片真不算太清楚,但老相机老镜头,再搭一双端不太稳的老手,也不应太挑剔。其实品质精度也够我用了,再讲究就要用三脚架,换个更好的镜头,甚至换个新相机。问题的关键是,这个世界需要看得都那么清楚吗?


        眼不见心不烦,眼见也不一定是真相,真相也往往只是相对而已。       

        

  最后修改于 2019-11-19 07:53    阅读(?)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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